季则衡才刚到家,就接到了靳宴礼的电话。
“大少爷你有没有搞错?我说了让我家司机送你,你不要。想让老婆来接,现在你老婆半路把你扔下,又来找我收拾烂摊子?你就不能自己打车回去?”
话是这么说,但毕竟两个人二十几年的交情,季则衡也真做不出来把靳宴礼扔在荒郊野外不去管他的事。
妈的,狠还是初鸾狠。
季则衡骂了一声,认命地起床收拾东西去接靳宴礼。
“我还以为她经过这两年,早就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了,没想到还是跟以前一样啊?”开车接到靳宴礼后,季则衡看着他,摸了摸下巴,说道。
他和靳宴礼大学时期并不在一块儿,那几年他在欧洲留学,靳宴礼和周继行则进了京大读书。
靳宴礼和初鸾谈恋爱的事,还是他从周继行那儿听说的。
知道这件事的时候,季则衡第一反应就是给靳宴礼打过去视频求证,问他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。
靳宴礼说可爱。
他问性格,靳宴礼说可爱;问长相,靳宴礼还是说可爱;最后季则衡没办法了,问对方的为人处事,靳宴礼居然也只是说可爱。
季则衡那时候还在想,这位初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,可爱成这样,直到后来见面,他才意识到靳宴礼的话里水分有多大。
——在他看来,初鸾除了长得好看些,会跳芭蕾之外,根本一无是处。她娇纵,愚笨,不学无术,发脾气不看场合,完全就是被家里养废了的千金大小姐。
季则衡想不通她身上除了那张脸,还有什么地方是和靳宴礼相匹配的。
他甚至觉得这是因为靳宴礼在学校太低调的过错——如果他读书的时候不刻意和周继行保持距离,不隐瞒自己的家庭条件,也就不会被人误以为家世清贫,初鸾这个没头脑的大小姐自然也就不敢对他生出觊觎之心。
但因为靳宴礼看起来实在太喜欢初鸾了,季则衡就算心有不满,但也已经做好了两个人毕业就结婚,他随份子当伴郎的准备。
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分手了。
再见到初鸾,就是今晚。
脸还是那张脸,但整个人通身的气质却不一样了。她不再像过去,棱角分明,璀璨明亮,而是变得温润柔和,光华内蕴。
联想到她这两年来的经历,季则衡也能理解。
人的心气是会被现实消磨的。
但是初鸾似乎从来不按常理出牌。
这都寄人篱下了,还敢发扬大小姐作风,也不知道是真没脑子还是兵行险着。
靳宴礼冷着脸:“连你也觉得她没变。”
谁都能看出来的事,偏偏她死咬着物是人非四个字,不肯坐下来,心平气和地和他谈一谈。
“其实我有个想法啊,”季则衡看了眼他的脸色,叹了口气,“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,你要想知道她在不在乎你,别问,别听她怎么说,要看她怎么做。”
“你想啊,她要是心里有你,你对她好,她会高兴吧?你生病,她会担心吧?你和别的女人走得近,她会吃醋吧?”
他算是看清楚了,靳宴礼被初鸾吃得死死的,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可以选,要么合,要么散。总之别拖着,这么耗下去,靳宴礼迟早会被她逼疯。
回应他的只有沉默。
季则衡不耐烦地“啧”了一声:“不说话什么意思?”
靳宴礼语气淡淡:“她跟别人不一样。”
季则衡:“……”
老天!
季则衡发誓,这么土的台词,他只在七猫的霸总小说里看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