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宴礼目光不虞,初鸾不敢再说话,闻到他吐息之间淡淡的酒气,踮起脚朝他身后的吧台看去:“你在喝酒吗?”
她语气犹疑,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向省身克己的靳宴礼能做出来的事。
靳宴礼“嗯”了一声:“给你也调一杯?”
初鸾的目光顿时瑟缩了一下,像受惊的小雀一样,她不假思索地开口拒绝:“不用,我困了,想回去睡觉。”
她说完,不再去看靳宴礼的脸色,转身回到自己的套房里,却也还是睡不着。
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靳宴礼,想江晚栀,闭上眼,曾经穿着及膝纱裙在舞台上旋转、后踢的画面,和漫天飞雪里,车辆相撞,她被人从火海中救出来的画面不断交错。
从心底蔓延出的冷意将初鸾包裹住,她慢慢地蜷起身子,终于逐渐有了睡意。
第二天醒来,她穿戴整齐打开门,就看见门口堆放着的一只礼盒。
是林霁野送过来的,礼盒上放了一只牛皮信封。初鸾拆开来看,里面的信纸上有两行钢笔字,笔锋遒劲,只可惜她还没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,就被人抽走。
她回过头,看见靳宴礼站在她身后,目光清淡,和她解释:“林家送过来的赔礼。”
“我要收吗?”
靳宴礼看她一眼,语气温和:“收着吧。也不耽误林康显进去。”他弯腰将地上的礼盒捞起来,拆开包装,“祖母绿的项链,很衬你,但是这条项链成色不好,往后用来送人差不多。”
初鸾眨了眨眼,倒是没看出来这条项链成色不好在哪里。不过靳宴礼高兴这么说,她也就随他去了。
“身份证带了吗?”靳宴礼又问。
初鸾点头:“带、带了。”
看见靳宴礼伸手,她下意识从包里翻出来,递给他,随后手里又被塞入一张黑卡。
“说好的,八千万。”靳宴礼言简意赅,“走吧,先去吃饭,吃完去民政局。”
初鸾失神地捏着那张卡片,一瞬之后,又安慰自己,至少这个人是靳宴礼。
他们之间纵然没有感情可言,但至少他的人品,值得她信任。
—
从民政局领完结婚证,初鸾就跟着靳宴礼登上了去望京的飞机。
她心里很忐忑。
望京有她太多的过去,美好的,痛苦的,难舍的,想要遗忘的。
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,却没想到阔别两年,竟然还能相见。
“看看。”
在她出神的时候,两张薄纸忽然被塞进怀里。
初鸾回过神来,看清纸上的“结婚协议”四个大字后,立即收了心,认真研读起协议内容。
但是……
她鼓了鼓脸,目光不自觉地飘落到靳宴礼身上,又蜻蜓点水一样地收回。
有没有人能告诉她,这个履行夫妻义务是什么意思?协议夫妻能有什么义务要履行啊?!
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
她坐立不安的神情太明显,靳宴礼想不注意也不能。
“没有……”初鸾小声嘀咕。